她曾近距離觀看中國產品質量

    ——二○○七年時任法國財政部部長的拉加德訪問北京檢驗檢疫局玩具實驗室憶事

    ●秦 林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6月28日任命法國經濟、財政與工業部長克里斯蒂娜·拉加德為新任總裁，這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成立以來的首位女總裁。

    今年5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前總裁卡恩因涉嫌性侵犯而辭職，新總裁的誕生，使拉加德格外引來世界目光的關注。拉加德至今已26次到我國訪問，被稱作中國人民的老朋友。這使我回憶起拉加德2007年訪問北京出入境檢驗檢疫局技術中心玩具實驗室的一段往事。也是我親歷的一段往事。

    拉加德（左一）部長耐心地回答法國記者們的提問

    觀看玩具的拉力測試

    隨行的法國記者們

    本報記者曾星（前左一）采訪拉加德部長

    在玩具實驗室大門口等候翻譯的拉加德部長一行

    參觀樣品制備實驗室

    2007年9月20日，國家質檢總局新聞辦通知我，法國財政部部長拉加德當天下午要訪問北京檢驗檢疫局玩具實驗室，讓我前往拍攝錄像。

    那一年，下半年是我國出口玩具最受關注的時期，從6月至9月，美國有關方面四次判定我國制造的出口玩具不合格，美國最大玩具制造商-美泰公司就三次召回大批不合格的中國制造玩具，成為美國歷史上數量最多、范圍最大的一次產品召回，再加上西方一些媒體的大肆渲染，全世界輿論為之嘩然。

    國家質檢總局一方面加強對出口玩具的監管，另一方面就造成的原因進行了調查。調查發現，美泰公司召回的三批不合格產品中，87%的問題是由于美方設計上的原因造成的，與中國制造無關；因鉛標準含量不符合美國要求的僅占15%，而且這主要還是因為美國今年實施了更為嚴格的玩具新標準，在這15%的產品中有相當一部分產品是2007年以前生產和銷售的，完全符合當時的美國標準。此外，美泰公司在檢測中也存在一些問題。國家質檢總局隨與美方進行交涉，那時的玩具質量正是敏感時期。

    當時，坐在前往玩具實驗室的車上，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位法國財長怎么管起玩具的事了，在中國，財政部可是管錢的。后聽別人解釋，才知道法國的財政部當時稱作財政、經濟和就業部，不只是專門管錢那么簡單，難道玩具又牽扯上就業了？

    當時法國新一屆總統剛剛上任，中法關系處在一個比較平穩的狀況。據說，這位部長訪問北京玩具實驗室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項目，而是臨時起意提出來的。

    大約下午3點半，在警車引導下，法國財政部部長的車隊一共三輛駛入北京玩具實驗室所在的院內，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國家質檢總局時任檢驗監管司副巡視員的裴靜剛、時任北京檢驗檢疫局副局長的楊金良走出大廳迎接客人。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先是拉加德部長坐在車里沒下來，過了一會兒下來又站在門口不進大廳。我雖多次參加各種外事活動，這樣的場面卻是第一次遇上。經北京局的同志溝通，才明白是她隨行的翻譯人員所乘車輛沒有跟上來，拉加德部長要求等一下。雖說北京9月的天氣早已過了炎熱的季節，可讓客人站在門口總不太合適，況且大門面對大街，一會兒招來圍觀也不妥當。楊金良副局長上前請拉加德部長等人進大廳等候，客人們這才走入大廳。

    陪同拉加德部長前來的還有法國的兩位議員，法國駐華大使。有著“歐洲血統”的拉加德穿一件薄呢子大衣，身材瘦高、一頭銀白短發，皮膚略顯黝黑，看來這與她早年熱愛花樣游泳有關，最引人注意的是她那一頭銀發，格外顯眼，當時我真估計不出她的實際年齡，只是直觀感覺到這是一個頗為精明能干的女強人。按現在推算，那年她51歲，在法國政府中擔任部長級職務已兩年多，不過，到財政部就職則剛剛3個月。

    沒過幾分鐘一輛考斯特中型轎車開到，從車上下來隨行翻譯人員和十幾名記者。我猜想，拉加德既是在等翻譯人員，也是在等隨行報道的記者。

    簡短的歡迎儀式上，裴靜剛副巡視員、楊金良副局長當時分別代表國家質檢總局和北京檢驗檢疫局歡迎拉加德部長一行來訪；拉加德則表示，她和兩位議員到這里來是要用自己的眼睛親眼看一看中國抓產品質量和安全的措施。

    拉加德一行換上白色的工作服，首先來到玩具實驗室儀器分析室的門口，聽了實驗室工作人員簡單介紹后，拉加德詢問，我可以進去看看么？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拉加德近距離的觀看了實驗室人員的進料操作過程。

    在樣品制備的實驗室內，工作人員向她介紹，這里制備好的溶液，將拿到儀器分析室去檢測。她好奇地問一位正在制備的工作人員做的是什么項目，工作人員告訴她，準備做有關重金屬項目的檢測。

    跟隨拉加德部長前來訪問的法國電視和攝影記者人數眾多，再加上中方采訪人員，一時把本不大的實驗室內擠的嚴嚴實實。看到一位法國攝像記者正在拍攝的場景前方有遮擋物體，拉加德趕緊伸手給挪開；為了占據下一個有力拍攝位置，出實驗室時，我提著攝像機緊隨拉加德身后，這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向我示意先走，我趕緊表示，還是請她走在前面。

    隨后，拉加德一行又觀看了玩具的燃燒，玩具的跌落，玩具的拉力等檢測項目。她關心地問，這些玩具是每一個都要做這樣的檢測還是取樣，實驗室工作人員告訴她是取樣。

    裴靜剛副巡視員向她介紹說，除了玩具，我們還有其他別的很多項目的檢測實驗室，拉加德問道，電器、食品、動植物等項目的檢測是分很多部門來管么？楊金良副局長說，都由北京局管理。

    在下樓的電梯里，本報記者曾星就此行的感受采訪拉加德部長時，她對中國政府高度重視產品質量和食品安全給予充分肯定。

    回到大廳，法國記者圍住拉加德開始發問，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時間足足有十幾分鐘，拉加德倒是不急不忙，一個一個耐心的回答記者們的提問。直到記者們都滿意了，她才向裴靜剛副巡視員辭行，表示非常感謝給予她的接待。然后一行人乘車離去。

    說來也巧，第二天，也就是9月21日，我又接到通知，下午前往國家質檢總局拍攝美國美泰公司代表團來訪。在質檢總局的接待室里，面對眾多中外媒體，美泰公司全球業務行政副總裁迪湯姆說，我們就三次召回事件向中國以及中國的消費者表示歉意，我們已經發現，在召回的玩具中，多數產品都是由于我們的設計方面出現了問題，與中國制造商沒有關系……至此，中美玩具風波暫告一段落。

    那些過去的歷史鏡頭

    美國最大玩具商美泰公司2007年9月5日宣布，由于玩具涂料含鉛成分過高，將在全球范圍內召回82.4萬件中國生產的芭比玩具。此次召回是美泰對中國產玩具進行繼續調查之后所做出的決定，美國國內外分別召回52.2萬和32.2萬件玩具，其中涉及中國市場的有8600件。這是美泰在一個月內第三次宣布召回中國制造的玩具。美泰上一次回收行動是在8月14日，涉及回收的玩具多達1900萬件。此前8月1日，美泰已經回收了150萬件玩具。

    盡管這些被召回產品全部是由美泰在中國的合同供應商分包給分包商后制造的，但是美泰公司承認：對所有產品的安全負最終責任，并表示“這是公司而不是中國制造的”。

    鏡頭一：分包商所涂油漆不合格

    此次被召回的產品有75%是因為玩具涂料上的鉛含量超過安全水平。美泰公司的調查顯示，這些玩具是由美泰公司的合同供應商生產的，合同供應商將迷你寵物和小型家具玩具的上漆工作轉包給分包商。分包商是由于沒有使用美泰公司指定的油漆，而是自行使用了沒有經過檢測合格的油漆而導致了此次事件。

    目前該分包商已不再為美泰公司生產玩具。美泰公司在中國的合同供應商有：浩泰塑膠廠、顯昌制造廠有限公司、信安玩具有限公司。美泰公司與這些合同供應商都有10～25年的合作關系。而浩泰塑膠廠將玩具上漆工作分包給東聯發五金塑膠制品廠和業成噴油加工廠制造；顯昌制造廠有限公司則分包給博益塑膠制品廠公司；信安玩具有限公司則分包給精營移印燙金加工廠。美泰中國區新聞發言人王廬霞2007年9月5日對早報記者表示，連續發生3次召回完全是技術層面的原因，不存在任何政治因素。

    鏡頭二：檢測流程引發連續召回

    “大家可能會對美泰接二連三的召回感到奇怪，但這完全是因為我們對產品檢測的復雜過程所致。”王廬霞解釋道，美泰對每一件玩具的配件，裝飾等都要進行精細的檢測，因此這個過程相當緩慢。而美國方面又規定，一旦查出問題就必須立刻召回，因此美泰不可能等所有的問題都查出后一起召回，也就出現了分批召回的現象。美泰公司還表示，今后將對所有產品采用強化、三點檢查體系。也就是說，今后所有分包商提供的產品必須首先進行自檢，然后再由美泰合同供應商檢測；最后，美泰公司將對合同供應商提供的產品再進行一道檢測，以確保兒童玩具產品的安全。

    鏡頭三：上海相關產品已撤柜

    美泰方面表示，此次召回不涉及任何芭比娃娃。在中國市場，有4款芭比品牌的玩具道具產品在此次召回產品之列。

    2007年9月5日下午5時40分許，早報記者來到位于梅龍鎮廣場6樓的芭比娃娃專柜，已經看不到美泰的相關玩具。早報記者以消費者身份詢問如何買到這4款產品，營業員稱已買不到了。

    鏡頭四：中美加緊產品安全磋商

    美泰2007年9月5日表示，公司正在同中國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機構、美國消費者產品安全委員會和世界上其他監管機構積極合作確保玩具質量。

    據悉，國家質檢總局副局長魏傳忠將于9月11日在美國與當地官員就食品安全進行磋商。歐盟負責健康事務的委員馬科斯·基普里亞諾也將于9月12日在北京與中國官員討論食品安全問題。

    《中國國門時報》